瑞萨电子CEO：先保证活下去 再谈梦想

　　日本半导体业者瑞萨电子(RenesasElectronics)近日发布最新一季(2014年4~6月)财报，当季业绩表现优于该公司预测，半导体销售额较上一季成长4.9%，来到2,012亿日圆(19.7亿美元)，营业收入(operatingincome)则较上一季的100亿日圆成长至270亿日圆。

　　瑞萨这一季芯片销售额与上一季、去年同期相较都呈现成长，主要动力来自汽车芯片以及通用产品;不过这样的成长表现并不能证明瑞萨已经完全复苏，瑞萨首席执行官作田久男(HisaoSakuta)在一场记者会上形容该公司仍是“住院观察中的病人”。

　　瑞萨目前的管理团队将注意力集中在公司毛利，简单来说，如果没有足够的毛利支撑，一家公司就无法支付营运等未来发展所需支出;作田表示，瑞萨目前最紧急的任务是“提升毛利率，为生存而奋斗”。他在记者会上接受提问时，还反问了一个问题：“如果你是客户，你会跟一家有可能破产的公司做生意吗?”

　　最近这几季，瑞萨的毛利一直稳定成长，主要原因包括日币贬值、各项组织改造策略奏效(包括关闭晶圆厂、裁员)，以及将资源集中在某些产品线。瑞萨估计在本会计年度的下半年，毛利率可提升到38.3%;作田指出：“我们的目标是在三年内将毛利率进一步提升至45%。”

　　先前担任奥姆龙(Omron)总裁暨董事长的作田，在记者会上还透露了一些瑞萨正在与客户协商部分产品停产问题的“残酷细节”──他表示，除了继续进行组织改造，瑞萨亟需退出利润不佳的产品线，就算那些产品可能仍是客户有关键需求的芯片。

　　因为已经关闭了旗下几座晶圆厂，瑞萨无法再生产某些特定芯片产品;此外该公司也需要停止生产某些客户需求已经大量萎缩的产品。尽管停产特定零组件是让瑞萨提升毛利的最关键步骤，这也是对客户来说最具争议性(也是最不受欢迎)的策略。

　　瑞萨首席执行官作田久男

　　瑞萨大部分的车用芯片营收，是来自于该公司与包括丰田(Toyota)等日本汽车大厂在内的长期关系，因为汽车厂商往往需要长期供应的、具备一定质量的产品;因此瑞萨与客户之间的停产协商不但不讨喜，也不是简单任务。不过作田表示，与产业界人士的猜测相反，瑞萨与汽车厂商之间的协商已经取得进展。

　　“当然，我们也曾重复被(一些特定汽车厂商)告知，“不要再来找我们了”;”作田指出：“但到最后，我们的客户还是会需要我们，我们也需要他们。我们一直恳求他们回到桌边来谈，也取得了进展。”他表示，事实上瑞萨在非汽车相关领域遇到更多的困难。

　　停产部分产品的冲击已经显现在瑞萨的财报数字上;瑞萨首席财务官柴田英利(HidetoshiShibata)表示，因为需要提前库存准备停产的组件，该公司在最近一季已经看到人为收入提升(artificialincomeboost)：“为了确保持续的正面结果，我们需要进一步的改造。”

　　虽然与客户之间的停产协商会很艰难，双方都需要保持一定程度的相互尊重与信任。作田解释，对于芯片供货商能维持多长时间的特定必须组件供应，以及客户在某一段特定时期的实际芯片需求量是多少，双方要取得共识。

　　作田表示，客户会是根据未来产品销售量预测来衡量，供货商则是要留意其需求：“如果他们说需要100颗芯片，我们会需要生产比那更多的芯片，因为客户不能缺料;但如果有太多组件剩余未使用，谁要买单?我们能跟客户分摊这样的风险吗?”

　　瑞萨在今年也决定出售旗下子公司瑞力(RenesasSPDrivers)，后者是一家LCD驱动器/控制器芯片无晶圆厂设计公司，在市场上并不是热门公司;但因为瑞力的产品进驻了苹果(Apple)iPhone、为瑞萨整体营收贡献不少，产业分析师也质疑作田出售子公司的决定是否明智──事实上，瑞力是全球最大的中小尺寸LCD面板驱动芯片供货商，市占率高达30%。

　　对于放弃该项业务，作田表示：“确实，瑞力是有获利能力的，但我的观点是LCD驱动芯片在未来还有许多需要做的;”而瑞萨已决定专注于汽车与工业电子，恐怕无暇兼顾非核心业务的瑞萨：“以长期来看，我们恐怕无法维持瑞力目前的市占率水平。”

　　作田认为，能在瑞力发展最高峰的时候卖掉它是最好的，而美商Synaptics已决定以总价485亿日圆(4.75亿美元)买下其所有股份。其他瑞萨打算结束或是退出的业务包括光驱驱动器、PC用SoC与低电压功率MOSFET、LTE调制解调器芯片、手机用安全微控制器(MCU)、大尺寸显示器驱动IC，以及家用多媒体SoC、游戏机SoC等等。

　　车用芯片业务

　　在全球车用芯片市场，拥有38%市占率的瑞萨无疑是领导供货商;该公司在工业用MCU市场上的排名也是数一数二。作田表示，根据市场研究机构Gartner的统计数据，“瑞萨的MCU销售量在全球供货商排行榜上，是最接近之竞争对手(Freescale)的一倍以上。”

　　作田指出，维持瑞萨在车用MCU市场的领导地位，是“最急迫的任务”。瑞萨的车用芯片业务中，有七成营收来自于汽车控制芯片──包括动力传动、汽车底盘/安全性，以及车身控制;其余则是应用于汽车信息/驾驶辅助等装置。至于新崛起的先进驾驶辅助系统(ADAS)市场，瑞萨到目前为止则很少谈论相关产品或是市占率。

　　针对瑞萨的车用市场策略，作田表示瑞萨期望能藉由确保车用芯片的“功能性安全(functionalsafety)”来增加产品价值，并将“安全性”整合到其汽车解决方案。举例来说，瑞萨在提供金融卡安全性功能方面有长期经验，这在汽车解决方案将会很有帮助。

　　在被问到瑞萨将如何在汽车仪表板以及车用资通讯娱乐系统领域与众多新进者──包括Nvidia、高通(Qualcomm)与英特尔──竞争时，作田表示：“我们会需要在一个更广大的产业生态系统中建立伙伴关系。”并指出，单一家芯片能在一个广大的市场上创造明显差异化的时代已经不复存在。

　　在记者会上，作田的发言一直未偏离该公司提升毛利的承诺、以及将如何达成其目标的计划;他完全没有提到现今在芯片供货商发表财报时，最常提到的物联网(IoT)市场。对此作田表示：“我跳过这个题目，并不是因为它对我们不重要，而是我认为它已经是既定的。”

　　作田认为，在正起飞的物联网市场，安全性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瑞萨希望能在安全性与RF方面对物联网市场有所贡献。”他指出：“我常被要求对员工谈一些大方向、能协助他们梦想伟大的题目;谈梦想很容易，但如果我们不执行计划，就没有梦想可言。”

　　记者会结束之后，笔者恰好与作田搭同一部电梯;我问他自一年前加入瑞萨以来有哪些让他感到惊讶的大事，他用了一句日文“想定外(soteigai)”，也就是超出预料之外(这个词在日本2011年311大地震与海啸期间成为热门的形容词);他表示：“很多事情都出乎意料之外。”

　　日本产业界广泛流传，瑞萨衰弱不振的关键因素之一，是因为各个业务单位的管理阶层架构太过繁复，因为该公司是由日立(Hitachi)、三菱(Mitsubishi)与NEC的半导体部门合并而成;作田是第一个在公开场合指责这种非必要、多余之高昂固定成本的瑞萨CEO：“有这些不断增加的固定成本，瑞萨就无法产生任何新的力量。”

　　我问作田，三家母公司管理阶层之间的派系斗争是否让他感到意外，他说：“没有，这是个简单的问题。”他说，让他意外的事情是，要让瑞萨完全复苏的这个工作：“仍然让人烦恼而且非常痛苦。”瑞萨目前针对受组织重整影响的员工提供优退计划，没有公布人数无上限或目标，该公司将为9月份提出申请的员工设定退休日期。